常言道:一叶落而知秋,换作这个时节里,应当是“一芽绿而春现”。
生活在北方的小城里,对于等待漫长冬日之寒结束的人们来讲,的确需要一颗坚强的心。除非不得已,人们的选择自然是呆在室内,却不能畅享室外的欢愉。作为其中之一的你,自然喜欢躺在火炉边的躺椅上品读。偶然间,从椅子下面捡拾起一本褶皱的小学课本,然后眯着眼,没有看清作者是谁,只记得开篇就是:盼望着,盼望着,东风来了,春天的脚步近了……隐隐约,这语言似乎很熟悉,奥,这是《春》,春似乎来了。
春的确来了,确切的说,春,来过了。不记得几天前吗?是你自己亲手将棉服塞进柜子里,然后披上一件轻装,头顶暖洋洋的太阳,欢快地跑进公园。你看见了流穿公园小河旁的垂柳,然后跑过去指着垂下的柳条,大声的告诉说:“看,是新发的嫩芽!”望着你坚信的双眸,没有人反对你的判断。
然而,还没有将春游的心尽情放纵,邻居就温馨的提示你:把柜子里的棉服再拿出来吧。于是,你又老老实实地重复起了自己的品读。不是“立春”后就是春天了吗?可见你的品读范围需要再扩大一些。“立春”的实际意思是“春天将要来临”,所谓“立”字,是将要之意。民间谚语有言“打春别欢喜,还有四十冷天气。”早春的忽寒忽暖,的确给急于减衣的人不可料的惊喜。
早春虽寒,但不同于冬日的彻骨之寒,毕竟身上的衣服也是减去了许多。既然换了节气,也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,于是你亲自动手张罗起了自己的吃食。这时节里,摊一张薄薄的菜饼,出锅后抹上一层甜面酱,再夹上一根水嫩的葱白儿,你边吃边感觉嘴角流下了酱汁,但还没有让自己的嘴巴停住,你说你在赶“咬春”的尾巴。你的理由就是:既然立春后不是真正的春天,“咬春”也应该在自己感觉春天来了再进行。
重温了迟到的“咬春”,你渐渐喜欢上重温古时的习俗,于是你又想起了电话那头的父亲。父亲告诉你,在他儿时,农村还有“打春”的传统。打春又叫“鞭春牛”,这个习俗的历史有几千年了,寄予着农人对一年丰收的殷切希望。过程就是人们往泥塑的春牛肚子里塞满谷物,然后使劲鞭打,当牛被打烂时,五谷就流了出来。人们欢笑着拾起谷粒放回自己的仓中,预示新的一年仓满粮足。
你静静的望着父子的合影,一如正在蹲倚在父亲身旁,娓娓听父亲道来。就如十几年前的那个画面:你不停地把烤热的双手往红苹果似的脸颊上紧捂,父亲在一边得意的讲着过去。最关心你的还是父亲,他认真地告诉你“春捂秋冻是北方的传统”,春季乍暖还寒,昼夜温差大,所以早春时节里一定要注意“捂”,保持衣着的厚度。你却也郑重的告诉父亲,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,各种病菌也开始活跃起来了,不能只待在屋里避寒,更要多增加户外运动,加强锻炼,提高抗病能力。
春将暖,乍又寒。父亲眼中的春是大气豪迈,你眼中的春是温婉柔情,而于春将暖,虽彼此迥然,却同爱春之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