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大学毕业后,经过考试、考察,我分配到地处偏远的农行鄄城县支行郑营营业所从事会计工作。那时的乡镇营业所还是手工记账,没有微机,电视节目也很少(尚未开通有线频道)。工作之余,除了埋头钻研专业知识就是翻翻有限的两三份报纸。环境改变一切,我渐渐适应了单调但忙碌的工作和生活,习惯了守库室内的清静与双休日的寂寞。
那时,熟悉的老客户来办业务,招呼喝杯水,往往吓得人家一边摆手一边后退,“您里边那地方不能随便进”,生怕出了差错牵连着他!我有个同学在乡中学教书,有时候晚上到所里找我聊天,刚到院门口就远远地高声喊我的名字,等我出来了,却不敢跟我进宿舍的门,说是“不好看”。于是就站在院子里聊,谈论工作、文学和人生,成了小镇上银行从业人员特殊的待客之道。那时候就梦想,如果营业所有间接待室,如果我不用再经常守库房、整夜盯着冷冰冰的“三柜”(钱柜、枪柜、重要凭证柜),下班后能有自由时间到朋友那里坐着边喝茶边聊天该多好啊!
2000年10月,县行一纸调令安排我到离县城更远的什集营业所担任副主任,负责内勤工作。什集所业务量虽不大(每天100笔左右),但由于有两家上门收款业务(两名营业员骑摩托车收款,有时要在收款单位等待一整天,协助当出纳),加之新上的ABIS系统运行快慢无常,总是出故障,客户抱怨不说,还要经常请县行重启系统、请市行甚至省行协助调整单边账,天天忙得不可开交,经营业绩不大,费心费力却不少。那时候常常梦想,如果我们上门收款能用上专业的运钞车,不用再担惊受怕就好了;如果我们的ABIS系统运行再快些、再稳定些,让前台人员安心操作、把最愉快的心情最美丽的笑容带给客户就好了!
2001年4月,在县行组织的“双向选择,竞聘上岗”中,我竞聘到另一个乡镇吉山营业所担任主任,成为当时县行最年轻的中层干部。我激情满怀,工作面前人人平等,生活当中互帮互助,主任和其他同志一样,排班上墙,轮流执勤、做饭、打扫卫生,一视同仁。我们利用院中空地开辟了一个小菜园,栽种了几样应时蔬菜,夏秋时节,自给自足还有余。营业所是座三层小楼,单间多,腾出一间当接待室,虽然简朴,但毕竟清静。守库室接通了有线电视,节目丰富了许多;但是,守库室依旧未设计卫生间,晚上守库又不能外出,“方便”时只能用个塑料盆,早晨倾倒时臭味逼人,所以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透气。当时就梦想,如果守库室能装上卫生间,再配上淋浴设施就好了,“守库”这个不便明说的心病也就好治了!
由于历史等多种原因,支行不良贷款占比多年居高不下,因此对贷款一直小心翼翼,营销的步伐很慢。当时面向农户发放的,除了一点助学贷款,就只有质押而且是银行存单质押贷款了。进村子找存款、收贷款时,常常不经意被心直口快的老乡问得哑口无言,“你们就知道拉存款、要贷款,啥时候也放点贷款,别光抵押,我们没存单啊!”那时候真盼望我们农行尽快开发推广出面向广大善良农户的、不用抵押的贷款,以便满足他们正常生产生活中遇到的金融需求,真正解决他们的融资困难!
2003年6月,我离开乡镇营业所到县行机关从事劳资及文秘工作。新的环境,新的任务,又给我带来了新的挑战。办公室作为全行工作的综合部门,工作头绪多,劳资管理及材料撰写任务重,一人多岗,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。当时,员工营销产品计价只能手工计算,还要进行审核、验证、张榜公示。有时为尽快核算、兑现全行绩效工资,人事、财会、个金等考核小组成员齐上阵,算盘、计算器噼啪响,累得满头大汗,还往往遭遇“上级行嫌兑现慢、本行员工嫌算不准”的尴尬。当时特别盼望,我们农行啥时能开发出高效、快捷、准确、方便的业绩自动考核系统,让算工资的人不作难、领工资的人无怨言。
再后来,我考入市分行办公室专职从事文秘工作,自身专长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,屡次在行内外获奖。有时为准备全行性大材料,每天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,累了喝口茶提提神,困了在办公桌上趴一会……从中我实现了自身价值的新超越,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愉悦。
农行梦,赤子情。那些曾经的、难以实现的农行梦想困扰了我多年,也警醒了我多年,成为我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最浓重的工作情结——蓦然回首,心绪依旧。
欣慰的是,随着时代的进步和金融改革步伐的加快,当初的那些梦想已逐渐变成了现实——中心金库的完善和社会化押运的推行,使网点守库成为了历史;运钞车的换代普及,使上门收款免去了后顾之忧;卫生间、淋浴间、有线电视等综合设施齐全的现金库房科学化、人性化改造,使守库几乎成了一种“享受”;前台ABIS系统历经多次大幅升级,从省辖到全国、到银联,从主机版到网络版,界面日趋直观、操作日趋便利——特别是BoEing系统的上线投产,前台各项操作功能进一步整合、优化,使用更便捷,信息更流畅,真正实现了质的飞跃;网点功能分区、业务分流和自助设备的大量应用,使临柜人员的劳动量持续减轻;随着产品计价考核、综合绩效考核等一系列系统的研发推广,绩效工资考核日趋规范和科学,兑现链条大幅缩短;在“面向三农、服务城乡”的发展战略下,农业银行重新开上了服务三农的“绿色快车”,一批以金穗惠农卡、农户小额贷款、农村生产经营贷款为代表的适宜三农的农行产品伴随着“金穗惠农通”工程的延伸陆续走进了千村万户……面对求贷若渴的善良农民,我再也不用遮遮掩掩、欲说还休了!
岁月留不住,梦想终成真。展望新的农行、新的梦想,我依稀看到,自己的生命之舟正在金穗飘香的蓝色海洋上迎风破浪、扬帆远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