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孩子放暑假的第一个周末的清晨,一觉醒来,回味着朦胧的梦境,哦,竟然是父亲母亲的身影,还有他们所生活的青山绿水,柏树松林,哦,自己才想起,已经好久没回家了。
于是匆匆带上行囊,领着儿子女儿,驱车两个多小时,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土。
车子停到了山脚下的山坳里,孩子们欢快的像小鸟,叽叽喳喳的下了个车,我手里提了鸡鸭鱼肉和父亲爱吃的土特产,锁上了车门。转身,抬头,目之尽头,便是矗立在连绵起伏的山峦里、在峰峦林立的山岗上的家,这是父母用肩膀撑起的他们整个人生信念的家。
山依旧清秀,水依旧明朗。半年之别,虽不太长,却足矣令在外的游子心心念念,魂牵梦绕,伴随着的是割舍不断的骨肉亲情。
这一段山路依旧崎岖,到处都是雨水冲刷下来的小石子,洋洋洒洒,稍不留意就会滑到在地。孩子们在前面争先恐后的叫着,喊着,时不时捡起山路上的小石子,又用尽全身力气的抛向远处。初夏,山风徐徐,漫山遍野的芳草香,漫山遍野的枝叶响。我一边喊着孩子们要注意脚下,一边观赏着两边的各种山花果树。成片的核桃树顺着山路低低的压着头一眼望不到边,它们随着山势高低不平的分布着,枝上压满了青青核桃。,每年秋天父母姐姐姐夫四个人为了这些核桃的摘取,晾晒,搓皮,费了多少力气,才能见到我们手里的核桃,那些带着刺鼻腥味的核桃皮上的油,只要碰到,没有几个月是洗不掉的,每年秋天过后,父亲便用麻袋装好等着我回来,我走的时候便心安理得带走分给同事朋友。背后,是他们的默默辛劳。
核桃树外侧的山坳里,是父亲早年栽种的杨树,现在都已经碗口粗细,十多米高,远远看去,仿佛一对对列兵,站的笔直,向我们敬礼,迎接我们的到来,那些叶子啊,哗哗哗哗的响个不停。每每此刻,我便想到了小时候的我,在夏日的午后跟着奶奶,搬一把摇摇椅来到林间树下,她坐在椅子上,我就依偎在她身旁,听着风吹树叶,抬头望着刺眼阳光穿过树叶,于是就变成了地上的点点斑驳。奶奶讲着故事,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就这样,椅子摇啊摇,我的心儿飘啊飘,恍惚间便长高。泪水已经划过我的眼角。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”,还有那句“玉砌雕栏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”人生啊,说短也短,说长也长。
在远处是一块一块的梯田,种满了小葱,茄子,辣椒,黄瓜各种蔬菜,绿油油的一片,每一块菜地的外面围着栅栏,留着小门,就像一处处小院落,隔三差五的放着水缸,那都是从半山腰的井里抽出来的山泉,甘甜可口,浇出来的蔬菜也根正苗红。这些生命,极力汲取着大自然的精华,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,茁壮成长。曾经的自己和又何尝不是像这些秧苗,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成人,而现在父母却还在山间田地辛苦劳作。看着前面自己的孩子,“不养儿不知父母恩”,我对父母汇报的太少,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。
前面孩子们的喊叫声打破了我的思绪,集目看去,我们已经到了山路的尽头:柳暗花明处,山门依旧挺拔。
横梁上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。 门里门外,两个世界。是宁愿世外桃源,恪守永恒的闲云野鹤,还是去附庸世俗的喧嚣,追逐外面的灯红酒绿,只争朝夕?跨过这扇门,像是跨过两辈代沟,两代韶华……
耳边又想起了费翔的那首歌:
天边飘过故乡的云
它不停的向我召唤……
父母姐姐姐夫迎了出来,狗儿们汪汪的迎了出来,孩子们迎了上去,我迎了上去。彼此的泪水流了出来,大声的呼唤喊了出来,欢声笑语响彻山间,己之父母兮己之姊妹,久未见面兮久未闻声。
是啊,这就是乡音亲情,这就是割不断的血脉。时间太快,但我愿定格在这一瞬间,期限是一万年……
作者:李洁 | 编审:李鲁民 潘利
终审:王庆辉